第一百七十三回
败辽兵二次求和 得警报群奸议计
话说张、苗结婚的这回事,照着剧本上演来,其中颇有一番穿插,但是编书的对于这一类烦琐节略,不便过于将他绘声绘色,况且本书篇幅有限,更未便记载这些无谓闲情,故而只好略表数言,便算交代。如今闲文叙罢,书宜剪绝。
却说张忠和苗秀英结婚的事,毕竟怎样结合的呢?只因他男女四人杀死黑金刚之后,一同回关来见狄元帅,先由张忠禀明原委,然后又将苗、萧二人的履历代为表白。狄元帅见他二人一般都是少年英雄,况且又是将门之后,不由而然的肃然起敬,立刻吩咐排宴欵待,一来是替他们接风,二来算是替他们道劳。
酒席之间,狄元帅论起苗姑娘的姻事来,说是张将军戎马半生,尚未成家,难得你们是姑表至戚,何不亲上攀亲呢?这话说完,合席全都赞成,连同其余的三员副将,也一齐附和起来,说拣日不如当日,今天便算张大哥的好日罢。因此便在关中因陋就简的布置了一番,什么拜花烛一切礼仪,都是应有尽有。闹了一会子,方才重新入席,连小军都一概有赏。
展开剩余76%正在热闹当儿,早有把关小军飞报进来,说:“启上帅爷,番邦有个左丞相,叫什么雅里托的,在关外要见元帅呢。”狄元帅得了此报,好不疑惑,暗说:雅里托乃上次议和之人,今天缘何突然而来呢?便吩咐小军好好将他领进。细细一问,方知仍是为的求和一事。那雅里托一见元帅,先陪了许多错处,说:“以前种种开罪天朝,实属抱歉之至。但其中一切操纵,实原于俺家狼主耳软,误听了贵邦庞吉的谣言。如今俺们狼主已觉悟了,情原痛改前非,再不受奸人的蛊惑,故此特着下官到此,求元帅准于言和,我们狼主实感荷多多的。”
狄元帅听了此话,暗想:奇呀!麻麻罕不过败了一阵,番邦便如何恁般发软呢?难道其中又有什么奸诈么?再一想,雅里托所说之言,句句却是实话,况乎色貌之间,也都含着诚恳的状态,谅情求和,必是真的。心中左思右想了一会,方才答道:“贵丞相既来求和,本帅自无不允之理。但本帅上次因误收假旗一事,颇有嫌疑意味,贵邦此次议和,须得本帅先行奏明圣上,请旨定夺。大概天子对于穷兵黩武一层,断不一定坚持,和议自然成功,不过稍待时日罢了。”雅里托听得元帅口风,知道事有成望,不免讲了几句全仗转奏的话,随后又议论求和的条件,无非是赔偿军饷,以及进贡献旗的问题。斟酌一番,雅里托方才辞回,见了辽王,少不得将以上之事奏述一遍,一面传谕麻麻罕,叫他按兵勿动。
按下番邦慢表。再说狄元帅自从雅里托辞别之后,先和四员副将商酌起来,据着李义、刘庆的心意,说:“番邦最为反复无常,屡次犯边,最为讨厌,倘不给他个利害,以后还要层出不穷。”其中张忠、石玉连说:“不可!俺们兴师远征,须知兵凶战危,彼方既已屈伏,况乎又情愿献出真旗,只宜将机就计,趁势收篷,何必再事深究呢?”狄青听了两造之言,都属有理,一时也难加可否。后来仔细一想,还是将一切实情,奏闻圣上,听候裁夺。主意打好,遂即连夜修成奉章差员进京表奏。那表上话,无非是交战的经过,以及西辽求和的条件,开具明白。至于允和与否,尚祈圣裁的意思。
这表到京,少不得先赍到兵部府来。谁知此时兵部孙秀和老贼庞吉一班儿奸党,正在那里心惊肉跳咧。你道为什么呢?原来便是平北的呼元帅,也有捷报到京了。这件事真所谓双杆齐下,殊途同归。你道呼家平北的这回事,怎么也在彼时结索呢?却也耐人寻味。看官们且别忙,且待小子一桩桩一件件的写来。
却说朝中一班奸党,自从那年呼大爷兵困汴梁,要想肃清君侧,彼时庞吉、孙秀之类,都满肚怀着鬼胎,提心吊胆。恰亏得侬智髙兴兵犯界,包公借题发挥,保举呼大爷领兵平番。在包公意思,一来那时奸党的宠眷未衰,二来好使呼家立件大功,以便将来伸冤覆职的余地。谁知这样一来,倒反使一干奸党,讨了个莫大便宜,解去目前之危。大家私自庆幸了一会,以为呼大爷平番之事,断非一时之工,况乎两军交锋,其中尚有许多胜负的变化,准备在那停锣歇鼓的当儿,再使奸谋。于是便由老贼庞吉发起,将一班羽党,如孙秀、黄文炳、胡坤、杨滔之类,一齐邀进府中。
老贼首先开言说:“我党近日以来,接二连三,很有许多不利。上次包黑将狄小子救活,亏得西辽犯边紧急,因此未和我们为难。后来呼家兵困汴梁,又因侬智髙作乱,包黑保举呼小子去定番。这两伴事,虽然都一时避免凶险,但是终属两个坏根。倘若他们双方得胜回来,岂不要与俺们总结账吗?老夫为了这些情事,颇为焦虑。不知列位大人,可有什么应付方针呢?”孙秀接着说道:“岳父之言,颇为有理。便是小壻,也因此事,着实心绪不灵。”
黄文炳见他翁婿二人,一唱一和,连忙说道:“老太师和孙大人之言,都是偏于空谈。据着下官看来,那狄小子这件事,并不算一回什么问题。便是班师回朝,至多不过和俺们闹番口舌罢了。至于呼家的一层,可就着实麻烦咧。只因那年害了净山王全家三百余口,这口怨气,可算得不共戴天。他如一旦回朝,莫说要和老太师倒算前账,便是下官等一班儿,也有许多株连。”
在座一班奸党听了这话小额股票质押融资,不由而然的毛载起来。讨论了一会子,别无妙法,只好差人先打探呼家平番的情形,再定方针。计议停当,随即各散。谁知不上多时,那差去探事的探子,早有回报到京,说:“呼家平番的事,可算得旗开得胜,马到成功,不日便要班师。”众奸党得了此报,不由得忙了手脚,一齐惊乱起来。毕竟其事怎生结束,请看下文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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